沧州律师咨询电话:谁知道《一角硬币上的兰花和爱情 》的是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科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1:17:19
还有,原来在榕树下写字的一个女子叫蝶。现在她在哪里写字呢?本人很喜欢她的字。谢谢。

一角硬币上的兰花和爱情

  一、

  11月20日的上海,有着完全符合我想像的温暖。阳光很好,照得到心底。和从北方带来的秋冷。

  地铁车厢里人不太多,都有着很浓重的倦容。有中年女人掖下夹着一摞报纸在过道里穿梭。

  到人民广场,出了地铁站,住进第一百货旁边的中百宾馆里。位置正好,可以步行走过整条南京路去外滩。
  下午四点,去南京东路一家很有特色的店里吃日本寿司。店里顾客寥落,静谧得像与上海隔着很远的距离。
  虽然吃不习惯,却一直喜欢日本的东西。非常精致,像人细密的心思。就连那点绿色的小小芥末,安静地蜷曲在碟子中央,都像极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霓虹闪烁起来的时候,离开寿司店去逛南京路。

  上海是属于夜晚的。它的光芒只绽放在阳光退隐后的那些时刻。我想,我对黑夜以及闪烁在黑夜里的城市所心存的那种近乎痴迷的钟爱,可能缘于上海。尽管在我29岁之前,没有到过上海。
  但上海,它却馈赠了一些别样的痛在我生命里。
  因了那一场退隐在五十年光阴后面的爱情。

  二、

  妈妈说,祖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住的房子就像《大宅门》里描绘的一样。
  妈妈说的时候,眼里有一种我不曾见过的哀伤。

  那时,是我最虚弱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能上班。神经衰弱得厉害,整夜喝咖啡,不能入睡。有一次妈妈打来电话,听到我在里面哭,就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看我。
  那时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妈妈家,呆在我工作的城市里。妈妈来的时候,我穿着睡衣蜷在沙发里写字。乱纸扔了一地。形容枯槁。

  妈妈说,祖沣你知道吗,你的脸像极了你外公。还有你的聪明,敏感。和与众不同。
  我一直以为妈妈是孤儿。
  她说,祖沣你不能再这样生活。我有时很害怕,因为你那么像你的外公。
  妈妈说,你的外公是自杀而死的。死前杀死了你外婆,在上海,他们经营了十年爱情的洋楼里。

  三、

  车快要经过念西城市的时候,是下午五点一刻。车厢里昏睡了一下午的人开始向外张望。
  念西的城市正要迎接温暖的冬天。有着我比较敏感的温暖阳光。
  我站在过道里给念西打电话。我说再过十分钟就到你的城市。
  念西问你下来吗?
  我说没想好。
  念西说你手上有硬币吗?
  我说没有。
  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那就撕两块儿纸片,抓阄。
  我正在车上看《小说月报》。拿过它撕了一个标示页码的角。一面是33,另一面是34.我对自己说,33就下,34就只是短暂地经过。
  我站在车厢里,胳膊肘支在中铺上,将那个小小的纸角放在手心上。数到三的时候,将它轻轻地吹起来。
  它在我眼前轻巧地翻飞。像一只蝴蝶。我突然想,如果它是一只蝴蝶,那一定懂我的想法。
  然后,它落在铺位上,静止不动。是33.我用了十秒钟的时间收拾好包,拿着铺牌去找列车员换票。列车员说,为什么要中途下车?我说有事。他说你再上别的车去上海就不一定会有卧铺了。是去看朋友吗?我说是。他咕哝着说,我不明白什么样的朋友让你这样,宁愿废了这张卧铺票。
  我笑着看他为我换牌。车停下来的时候,念西的城市到了。
  我坐在那个以往等他的宾馆大堂里。等到三十分钟的时候,他来了。自从国庆节,又过去了五十天。在这五十天里,我们之间仅有一次通话。

  那次国庆节见面,我整个下午在有他气息的城市流浪。他晚上才能有空。
  找了一间网吧,打电话给一个朋友,约了他在聊天室里消磨时间。朋友问,你在哪里。我说,在不知道有没有爱情的城市里。朋友说祖沣你别哭我来陪你。朋友在聊天室里讲笑话给我听,一个又一个。
  然后,坐到人民商场的美食街里喝东西。等待夜幕降临。
  在卫生间里,看到一句话。有人用铅笔在墙上写的莫文蔚的歌词。也许远离你才能靠近你。也许忘了你才会让你记得我。
  我在人民商场的卫生间里突然明白我不该在电话里对着念西哭。那只能使他远离我。
  就在那时我发誓以后不再给他打电话。
  那次见面他很沉郁。心情一直落在失去亲人的痛里面。

  然后,过了没有电话的很多日子。我想我会慢慢这样将他放进记忆的储存库里。
  直到有一天早晨,接到念西的传呼。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可能突然想起我。我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将电话打过去。
  知道其实互相都是念着的。
  只是念得很辛苦。在这场爱情里,谁都不肯放下成年人的架子。

  这次念西很好。他走在我身边,突然说,其实我喜欢与你这样一句一句地说着话。心情和感觉都很愉悦。
  我的心里荡漾着温暖。我以为念西不喜欢我的一些观点,就像他不喜欢我的文字。
  他不会知道,跟他在一起,我是多么刻意地掩饰着我的小小紧张和慌乱。我喜欢我的嗓音和语言,知道很讨男人喜欢。其实,每一个字,都很用心。
  他在街上拉我的手。他的手温暖得像他的城市。我能够触到他手心里硬硬的茧。
  我是那么喜欢接受他46岁的宠爱。喜欢吃饭的时候看他缓缓地向我杯子里面倒水,喜欢去卫生间的时候看他提着我的包站在走廊里等。
  那天念西对我说祖沣今天不要走了。
  我想起莫文蔚的那首歌。也许只有远离你才能靠近你。
  我已经不想与念西太接近。我们都是多么敏感的人,经营着一份过于辛苦的爱情,太接近了就变得陌生。
  念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一角钱的硬币。他说要不你就用它来决定。1是正面,代表离开。如果1向上,就说明老天要你一个人在今晚离开。
  我将硬币捧在手心,与念西一起站在霓虹闪烁的街角。知道老天不会过分地给人太多机会。所以我不贪,没有祈祷什么,就轻快地将那枚硬币抛向空中。
  落在脚前的,正是1.在阿拉伯数码中,它是第一个奇数。代表单独。
  念西送我。在候车厅里,正好两分钟后会开过来一列天津到上海的车。四十分钟后,将有另一列车从北京开往上海。我说念西我赶下一列车吧。想与你多呆一会儿。
  念西看着我,眼光中有久违的温暖。那温暖让我突然觉得,自八月至现在他所给我的一切伤害其实都那么地不重要。我其实只是在乎这一刻的温暖。
  站在空旷的站台上,有昏黄的灯光和静静的呼吸。那几天我正时好时坏地感冒着,头有些疼。念西用手背试我额头的温度,大概没试出什么,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那一刻,我是多么地爱着念西。爱着他给我的那个小小动作。
  然后,他抚摸我的脸,突然说,灯下看美人。
  我知道我只在夜晚美丽。就像萤火虫。在夜晚会发出一种特别的光,别人没有的。
  所以我喜欢念西城市的火车。在我中转的时候,不论去哪里,都有晚上八九点钟的车等着我去乘坐。
  念西已经是第四次送我。
  在三十分钟的等待里,念西开始把唇长久地停留在我额头上。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动作。
  他那么高。1.78米。俯下身子将我揽在怀里,吻我的额头,还有唇。
  那时我想,也许莫文蔚唱得是对的。只有身体远离,心才会靠近。
  那枚硬币在我掌心里。我想老天已经给了我一次在念西城市下车的机会,所以这次由它决定我离开。它是对的。

  上车的时候,念西说,祖沣如果以后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情,就用我给你的硬币。
  它就那样一直躺我在仔裤后面的兜里。在铺上躺着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它隔着仔裤对肌肤的微微触动。
  快到上海的时候,南方的气息越来越浓。有固执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外面看得到水田,还有南方特有的双层民宅。我趴在中铺上看着那一切。我一直偏爱中铺,因为可以趴在铺上将脸贴在车窗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流动的,飞快地后退。让人想起流年。我坐火车很少看书,觉得是在浪费窗外几千公里的景致。那些景致,已不单纯属于景致本身。它们在火车外面流动,就成了一些特别的心情。让人想起光阴和爱情。
  念西的那枚硬币,其实背面是两朵兰花。有几条长长的叶子。念西没有给我一元或者五角的硬币,偏偏是这枚一角的。正面是独自的1,背面却是两朵相偎的兰花。所以,抛下来的时候,正面向上表示独自离开,背面向上表示与他在一起。
  我一直相信宿命。冥冥中一定有一些东西在主宰着分分合合。它不因为你的索取而慷慨也不因你的失望和放弃而让你们远离。它总给你机会。和一些你意想不到的温情。
  我看着那枚硬币,想它就是我跟念西以后的爱情了。每一步,都不知道会是怎样。就像每次抛起它,都不知道会是哪一面向上,哪一面贴在地面上。
  与念西,一直是一种颠沛流离的感觉。这种爱情,让硬币来决定每一步也许是最好的。
  一直有网友在问我,与念西怎样了。我无法回答。我感受得到他最冷酷的疏远,还有最温情的靠近。我永远无法把握。只有等待。用一种近似放弃的姿态去无声地等待。他每一次46岁的温情都那么轻易地抵消一切冷酷的伤害。我没办法。

  在我打字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回形针在页面右下角。它有着两个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然后,在一页淡黄色的稿纸上将身体变换成各种卡通形状。它在屏幕上陪着我写字。
  幸好有它陪着。我得赶紧写字。好长时间没写了,心里很空。从上海回来后好多人以为我失踪了。或者是离开网络了。他们在信箱里和留言板上对我说,每天都到网上看有没有你的新东西。阿蝶你在不在网上现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已经不再单纯属于你自己。而属于那些喜欢你的人。
  他们跟我对话的时候叫我阿蝶,或者蝶,或者干脆叫我文字里面的名字,祖沣。我想网络与文字已经深深渗入我的身体,它们将我与一些灵魂相连,隔着很远,彼此却又最近。在上海的时候,我会想起自己正呼吸着眼泪天使城市的空气。还会想起近在咫尺的靴子,她在杭州。
  念西不会明白我对网络及网文的钟爱。我不停地写他,是因为有人懂我。而这些人,只有网络可以带来。
  所以,我继续写念西。我想,生命中既然有一些令自己感动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要拒绝把它们写出来。因为在乎,才想表达。这八个字,我在这里写给念西。不管他是否看到。

  四、

  上海的外滩永远永远是一个最特别的地方。
  因为它旁边永远的黄浦江,和那些存在了好多年的古典建筑。那些古典建筑就是整个的上海。没了它们,上海就不复存在。
  夜晚的黄浦江整个地像极了一匹巨大的丝缎。有对岸广告牌上散发出来的无数的霓虹铺在上面。它暗暗地亮着,有船驶过,留下一道忧伤的水线。
  我突然地想在上面走一走。它太像丝缎。水面上飘着的一些水生植物,应该是叫水葫芦吧,牵牵绊绊地扯着,无声地流动。像丝缎上一缕缕的暗纹。

  这时突然有朋友打来电话。就是陪着我在念西城市网吧里聊天的朋友。他问我你在哪里怎么失踪了,手机又关了一天。我说在上海。他问我,黄浦江是否涨潮了。我说黄浦江怎么会涨潮。他说因为你的眼泪啊。
  我暗暗地笑了。来上海之前,我的眼泪已经流过了。妈妈对我说我的外公杀死了我外婆然后自杀,死在上海他们的洋楼里。那一天,我的眼泪已经流过了。这次来,只是为那些眼泪找一些安慰。

  五十年前,我的外婆住在上海。她有着非常美丽的容颜。外公的聪明和智慧还有能力使得外婆一直过着安逸的生活。那时外公所有店铺里做的最红火的是布匹。妈妈说外婆的美丽与那些流泻在她身上的丝缎搭配在一起令上海的繁华都黯然失色。
  那次妈妈坐两个小时的车来看我。她坐在我对面,对我说起外婆的时候,眼里浮着水一样的光芒。
  你的外公,后来得了一种奇怪的头痛病。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恨不得死掉。他撕扯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滚。每次头痛过后,他都抱着你外婆说,下次我痛死了怎么办。
  后来,在一个下午,是秋天。你外公抱着我说,葵,有一个远房的姑姑会在晚上来上海。以后你跟着她。

  葵是妈妈的名字。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倾日。妈妈骨子里秉承了太多外婆的优雅和外公的聪明。直到现在,她都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六十岁的老人。

  当年,外公说完了这些话后,就把妈妈抱到床上,哄着她睡过去。
  妈妈在梦里惊悸醒来后,跑到堂屋正好看到外公把手里的斧头从外婆的脖子上收回来。到处都是血。
  妈妈悄悄地站在堂屋门口。没有动。她看到外公把斧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她看到外公高高扬起斧头,有一道雪亮的光芒在空中闪烁。

  那一年,妈妈九岁。
  她在屋里静静地等来了远方姑姑。然后坐了几千公里火车,彻底离开了上海。并且从此没有回去过。

  我抱着妈妈,哭。妈妈是懂爱情的,从九岁的时候已经懂。所以她看得到我每次每次的挣扎。她看着我挣扎,看着我每次艰难地挺过去。就像看着我外公每次挺过艰难的头痛。
  但是她一直在恐惧里。她说祖沣我每次看着你挺着的过程,就像每次看你外公从死亡边缘往生路上奔。结局只有两个,生或者死。我害怕你哪一次挺不过来。所以我告诉你外公和外婆的事情。你太像你外公,可能真会抱着爱情死亡。
  我哭着,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妈妈是如何挺了五十年。她把这件事藏在心底,连爸爸都没有告诉过。我们一直以为妈妈是孤儿。
  但是她眼见着自己29岁的女儿在黑暗的爱情里飞。她把那把斧头和血从记忆里找出来,让自己的心再次疼痛。只为告诉自己的女儿,要挺着。

  那次我流干了关于我外公和我外婆的所有眼泪。
  我想我外婆一直是幸福。她都不用去品尝外公突然死亡带来的一切。外公不给她看着爱人死亡的机会。所以他让外婆先死。再自己死。

  站在上海的街头,我想像当年那栋楼的样子。不知道它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里。
  南京路上有人在玩自行车。让前轮先跃上一个台阶,后轮再接着跃上去。但总是失败。围了好多人看。车手一次次地失败,然后一次次接着从头开始。
  不停地看到上海女人优雅地走。她们有着精致的妆容。我苍白不施脂粉的脸掩在灯火里面。在上海,素面朝天地走在街上似乎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我想我的血缘里是有着上海的。如果生活在这个城市,我想我也会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紧身羊毛衫,短筒的靴子,七分的秋裙,露出一段闪烁在灯火里的小腿。
  然后,去找朋友介绍的那种意大利巧克力。说是用一个精致的杯子盛着的,非常美丽。但不知道是哪一家店,只知道在南京路上。很想买了回去送给念西。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杯子盛着的那种巧克力。拿出硬币抛在夜空里,告诉自己如果正面向上就不找了,背面就继续寻找。
  硬币落在上海的地面上。是正面。
  突然觉得很轻松。妈妈告诉我外公的故事,想让我每次都挺下去。但是现在我有了硬币。它可以让我劝说自己不用挺着。它可以指给我一条路。不管我是否希望。
  就这样,收起硬币不再寻找那杯代表爱情的巧克力。

  五、

  没有人知道我到上海是为了感受五十年前的那场爱情和鲜血。包括念西。他只是以为我又出去放松,呼吸空气。
  第三天,接到老板电话。说你快回来,青岛有会必须参加。
  对那场五十年前爱情的体会噶然而止。打了出租直奔西站。

  车到南京的时候,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敏感的那种男人。眼光总是流离。
  他倒水,顺便帮我倒。隔壁车厢里传过来一阵好听的歌声,我喜欢的那种,忧郁的。他站起来,去墙上找到广播开关,打开。歌声清晰地响在车厢里。
  突然地因为他这个动作而产生好感。我想在那个车厢里,他流离的目光只有我一个女子偶尔承接。在那一刻,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孤独。
  他说了很多感情经历。包括大学时一个女孩子,直到现在还爱着他,在沈阳做裘皮生意,很有钱,愿意拿三十万买他的自由。我问这个男人,他妻子什么反应。他说,他的妻子只愿意三十万买走他的一只耳朵。
  终归是愿意买卖的。不管是一只耳朵,还是整个人。在这种交易中,其实一只耳朵和整个人质量是相同的。
  我这样对他说。他很新奇地看我。
  聊到有些暧昧不清的时候,正好外面的天空暗下来了。我去卫生间,出来时看他站在两节车厢的过道里吸烟。烟头明明灭灭。他看着我,说在这里站一会儿行吗?
  我笑笑,自顾走回去。爬到中铺上,将下颌抵在枕头上透过车窗看外面黄昏模糊的景致。他回来,到我对面中铺,眼睛亮亮地看我。他说我有些害怕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其实我知道。不会有人有着我这样的敏锐。

  车厢里熄灯以后我站到铺下喝水,准备休息。他突然伸手摘下沾在我头发上的一片纸屑。然后,用指尖轻触了一下我的脸。很温柔。
  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寂寞。永远不缺爱情,又永远没有令自己感到完美的爱情。
  入睡的时候,他伸手为我掖掖毯子。问我一床够吗,要不要再加一床。
  那一夜我没有睡好。因为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半夜有一次知道他将手臂搭上我的胳膊。
  凌晨三点的时候,车快到他的城市。他喊醒我,说陪我说会儿话等我下车行吗?
  我挣着朦胧的睡眼假装适应黑暗。我说你是谁?
  他很难过,有一些很明显的疼写在脸上。他说你能给我打电话吗?
  我说打什么电话。萍水相逢。
  他的手犹豫地伸过来,被我冰冷的眼光挡了回去。
  只是寂寞旅途上一次小小的纵情罢了。

  六、

  下雪了。北方的雪。不太猛烈,就显得湿湿的。
  不知道上海是否依然像11月20号那天那样温暖。

  正写着字,楼上怀孕两个月的邻居突然打来电话,哭着说肚子疼。陪她打车去医院,医生说孩子四十天的时候就已经停止发育,要做人工流产。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疼。属于女人的疼。

  总有人问我,不想要孩子吗?
  可我很怕。制造一个生命是一件多么让人担忧的事情。不像用土捏一个娃娃,不理想可以捏碎了重来。
  想起妈妈。她在九岁的时候亲眼看着生命死亡。可是她不怕,生了四个女儿。每一个她都懂。妹妹的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了,可妈妈从来没有催过我。她看得懂我每次的爱情。

  七、

  那枚一角钱的硬币,我拿红丝线缠了,挂在脖子上。让它贴在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