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岛2金色鲤鱼:环境对生物行为的影响。

心理学的现状 在当代科学急速发展的潮流中，心理学向着一门科学的演变，其成绩是巨大的。我们暂且把19世纪末叶冯特的心理学看作是近代心理学的开始。冯特的“新心理学”作为一门实验科学，是当时唯一的心理学体系。尽管如此，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心理学的前途抱有乐观的态度。1892年威廉•詹姆士（W. James, 1842—1910）说过一段关于心理学的话，他说“一系列简单的事实，一些漫谈和意见上的争吵，在简单描述水平上做一些归类和概括，但是没有一条规律足以够得上物理学意义上的规律。这不是科学，这只是成为一门科学的希望。目前心理学处于伽里略以前的物理学状态，处于拉瓦锡以前的化学状态。”这是大约100年以前的情况。此后，心理学经历了一个世纪的争取科学地位的斗争，才达到了今天的情况。我们应该看到，19世纪中叶以前化学和生理学经历过同样的争取科学地位的奋斗。心理学特别为它们的精神所感染，甚至于从它们那里吸取了概念和方法，采取了象物理学、化学同样的严格标准，争取为学术界所承认。 冯特第一次提出了心理学的完整的体系。事实上，在当时心理学形成一个完整体系的条件并不成熟。冯特这位现代心理学之父好比登上新大陆的第一个探险者，从局部地貌就作出关于整个新大陆的概括。但是不久以后就暴露出这个体系的弱点，它还远远不能解决心理学的全部问题。于是在上世纪20年代前后，许多新的学派相继问世，向冯特的心理学提出挑战。行为主义以研究动物行为而著称；格式塔学派在知觉研究中发现了一些规律；精神分析在临床方面取得了某些成功。它们都自称是心理学的主流，找到了心理学问题的科学答案。他们好象是第二批探险者的不同小分队，从不同的地点再次登上新大陆。从山地上陆的人说，新大陆到处悬崖峭壁；遇到森林的人说，他看到的是苍松翠柏；踏上坦途的人则看到一派柳暗花明景色。事实上，每个小分队只看到新大陆的一点，没有看到全貌。 在心理学上，一个学派的产生是和它所研究的问题相关联的。各学派的理论和方法都有其针对性，适用于不同方面的心理活动。行为主义以简单的行为单元——条件反射——为研究对象，就难免把人看成受环境摆布、无所作为的被动体。这个观点再推广到社会，就自然得出斯金纳的结论——人是无尊严、无自由可谈的社会环境的奴隶。可见，行为主义是人性的悲观论者。格式塔派研究略为复杂的知觉现象，从图形研究看到知觉的组织性，从而认为人的整个心理活动都是大脑组织原则的产物。不过，格式塔心理学承认了心理活动的能动因素。精神分析探讨人格的病理现象，就把本能冲动抬高到不应有的地位。人格心理学家从人的社会生活中观察到更多的东西，包括解决矛盾的能力和行为的目的性，因而人本心理学强调人的潜力的发挥和积极性的调动。他们是人性的乐观论者。问题在于每一派都是以偏概全，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唯一正确的观点，适用于全部心理学。这自然是站不住脚的。 心理学的发展初期可以看作是争取科学化的过程。曾有一度，心理学为了树立自己的科学形象、宁愿牺牲本学科的一定的广度，而使自己变得更加自然科学化。行为主义就是这样做的。行为主义把心理学的大部分内容限制在刺激和反应的研究上，对行为作出了极为简化的说明。确实，行为主义起到了清扫心理学中神秘主义污泥浊水的作用。它还在心理学中树立了用科学实验去求证的严格标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的心理活动却被排除了，人脑变成了一个不起多大作用的空匣子。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认知心理学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尽管当时心理学各派之争不可协调，但也不是说各派的观点始终如一，毫无改变的余地。不论是处于外来的压力，还是来自各派内部的改良，它们的棱角都多少被磨掉了一些，彼此之间的区别逐渐缩小了。新行为主义后来也承认“中间变量”；格式塔派更多地承认了经验的作用；而现代的认知心理学则吸取各家长处，融汇为一体。它既承认中间环节，即经验的作用，也考虑到认识的能动性。然而，每一派别之所以能独树一帜，正是因为各有其独到之处。各派观点的迥然不同，及所带来的各自的局限性，正是这一时期心理学发展的特点。 上世纪50年代，心理学的队伍和研究范围不断扩大，新观点和新运动更多地涌现出来，意见似乎比以前更加分歧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派系之争已经成为历史。随着各派首脑人物的消逝，追随者的狂热性也有所减退。相反，心理学中出现了一种汇合的趋势。人们着手整理前人遗留下来的混乱状态。这项工作不是给前人评定输赢，而是从他们那里提取有用的东西，集中起来使之条理化，我们很难看到一本象30年代的“行为主义”或“格式塔心理学”的书籍。翻开一本现代的心理学教科书就会看到，它的内容包括生物学基础、动物行为、人类实验心理学、社会心理学、临床心理学等。这一本书是按体系编辑的，行为主义、格式塔心理学、人本主义各家之言被分散到各章节之中了。可见，由于心理学的短浅历史和基础薄弱，加上它的对象的极端复杂，现代心理学需要所有的学派。缺少任何一种理论观点和探索方法都会使这门科学的整体有所逊色。同时，新的时代要求摆脱历史争论，求同存异，相互补充。在现阶段，只有这样，心理学才能取得更快的发展。对于这样一种初看来杂乱无章的体系，我们仍旧不难作出某种分类和概括。从整体来看，现代心理学可分为两大阵营。一个是机械主义的阵营，它把人看成被动的机体；另一个是强调人的能动作用的阵营。我们这里所用“机械主义”一词，并无褒贬之意；所谓“阵营”也不表示对抗性。前一阵营统一在研究心理的生物机能，利用动物实验作为探讨人的心理活动的途径，把实验方法作为普遍接受的方法。后一阵营包括社会心理学家、临床心理学家、咨询心理学家等。他们的工作都联系到人的社会性，用调查、观察以及实验来建立自己的理论。这一批人之间的意见分歧很大，是一个人数众多的松散集团。我们可以总称之为“人本心理学”集团。心理生物学阵营算不上一个学派。因为它既没有一个旗手，也没有明确的纲领。它也不是以某一个大学或研究所作为中心。它的成员各行其事，但是都怀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即把前人遗留下来的大量事实加以整理，并进一步确定各种行为产生的客观条件。最终的目的是对复杂的心理现象尽可能地加以简单化，用机械论的模型给以解释。这一批心理学家，有比较成熟的技术路线和公认的学术标准。可以看到，这一方向受到行为主义较大的影响。不难看到，心理学的这种在生物科学路线下的统一，不是没有缺点的。第一，它贯穿了机械论和还原论。复杂现象一旦还原到单元过程，就必然失去某些东西，复杂的心理活动变成了僵死的物质关系。因而还原后的单元总是不能说明还原前的心理活动。第二，当把心理生物原理推广到解释社会心理现象，总是遇到困难。人格、病态、社会行为一类问题，是生物规律所不能完全解释的。所以生物心理学没有完成解决心理学全部问题的任务。于是出现了另一种趋势，用设想的一些心理原理来解释人的目的性和社会行为。它强调人的内在潜力的作用。这种趋势就是人本主义心理学。人本主义心理学是与20世纪后半期的人权运动相联系着的。但是，这后一倾向不是以一般与心理生物学相对抗力量出现的。人本主义是作为基本生物学规律的一种补充。总结心理学后50年发展情况，心理学出现两大阵营。心理生物学阵营沿袭行为主义的路线，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更古老的联想主义哲学。人本主义心理学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官能心理学。我们很难说两大阵营谁是主流，谁是支流。二者并存，又相互补充。今天一个心理学家往往要以双重面貌出现，既是机械主义者又是人本主义者。这是对现代心理学情况最简单的概括。 心理学是否规范科学 现在让我们用库恩和波普尔的科学标准来衡量一下现代心理学的情况，看一看心理学是不是一门科学。心理学建立100多年以来确实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它已经不再是一些简单的事实和随意的漫谈，而是正在形成自己的体系。特别是实验心理学已经找到了刺激条件和心理活动的有规律的关系，一些理论也能经受住严格的检验。例如，米勒（G. Miller）的短时记忆容量7±2这个公式就能经受得住可推翻的考验。遗忘曲线，开始时遗忘快，后来遗忘慢，也是可以设计方法进行推翻检验的。至于一般的遗忘规律，只说时间愈长遗忘内容愈多就不是科学性很强的规律，因为它到处都可找到证据，很难想出推翻它的方法。心理学的生物学研究也有很多成就。心理活动的基本过程的研究——学习、知觉、记忆等都有这方面的例子。认知心理学强调内在的认知过程，利用经验方法寻找规律，建立理论，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从事上述研究的心理学家都是承认决定论原则的。当然也有一些心理学家不承认决定论原则，如一些人本主义和存在主义心理学家。他们认为行为的原因不在外部，而在人的内部，在于自我（self, ego）。自由意志论就是非决定论的。这种理论认为人可以自由地决定自己的活动，只有他自己对他的行为负责。这样的理论就不能成为严格意义上的科学。所以心理学是否科学，其科学性有多强，要看研究的方法论。另外，在低级心理过程范围内，容易提出科学性较强的理论，而在高级心理活动领域，就不容易提出较强的科学理论。因为它的变化因素太多，难以概括出因果性的科学规律。所以心理学的科学性也取决于它的研究领域。数十年以前，人们认为心理学成为一门科学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些与物理学和生物学内容相接近的领域，如心理物理学和生理心理学。另外，那些能够用数学公式表达的研究结果，也认为是符合科学标准的。于是便出现了有郝尔（C. L. Hull, 1884—1952）、托尔曼（E. C. Tolman, 1886—1959）等人提出的各种行为公式。现在则不然，不只实验心理学、生理心理学，而且学习心理学，以及几乎普通心理学的各个领域都采取了严格的科学设计。从实验控制，统计学考验，直到结论的提出，无不服从统一的科学标准。无论在社会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病理心理学以及其它心理学分支，我们都看到一种追求当代自然科学标准的运动。这个运动的目的在于使心理学成为科学大家庭的一部分。另外，我们也看到，心理学同时也沿着日益精细化、专业化的路线前进着。当然，标志着心理学的学术地位的还有另外的科学指标。国际科学联合会（ICSU）是全世界有权威性的科学组织，其接受会员的标准是很严格的。1982年ICSU终于接收国际心理科学联合会（IUPsyS）为其会员协会。同时，国际心理科学联合会早已加入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国际社会科学联合会（ISSC）。心理学的地位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由此可见，心理学已是走向成熟的科学。我们说心理学是走向成熟的科学，那么心理学是否如库恩所说的一门规范科学呢？用规范科学的标准来衡量心理学，我们要问心理学中有没有一个范型，心理学有哪些条件符合规范科学的要求？我们提出以下几点看法：第一，从冯特时期以后，心理学派生出许多学派，这似乎是在酝酿着一次科学革命。但是，事实证明，还没有一个人或一个学派能把这些不同的主张统一起来，形成一个公认的观点来指导心理学的前进。在50年代，似乎巴甫洛夫学说能成为解释心理活动的科学基础。但是近代神经生理学告诉我们，大脑并不完全是以条件反射或暂时联系的方式活动的。当前在心理学领域里，或者是朝着研究脑的单细胞活动的方向，或者朝着制定信息加工模型的方向前进着。我们还不能肯定认知心理学能够成为心理学的范型。看来，目前心理学中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范型。第二，心理学没有一个理论能贯穿人的整个心理活动。一种理论适用于解释某一水平的心理活动，就不能解释另一种水平的心理活动。条件反射可以解释学习，用它来说明个性就有困难。格式塔理论能解释知觉，但不能说明记忆。这和物理学和化学不同。波动理论可以贯穿到声、光、电，甚至更复杂的物理现象。最复杂的化学现象也脱离不开化学元素的分解和结合。从心理学理论所能解释的问题没有太大的普遍性来看，心理学中还没有一个范型。第三，心理学中的许多概念是从其它科学中转借过来的。格式塔的同型理论来自电学的磁场理论。行为主义是抄袭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的理论。认知心理学的信息加工模型则步通讯工程的后尘。随着其它科学领域中新分支、新理论的出现，心理学还会借用它们的概念。我们前面已经谈过，科学思想的转借和类比对于科学的发展非常重要，常常由此产生科学上的突破。但是一门独立的科学毕竟应该有自己的特有的东西。科学概念的转借只应起启发的作用，本门科学受到启发后应建立自己的体系。时至今日，心理学更多的是一门借鉴的科学，不是一门带头科学，它还没有一个独创的理论体系。所以现在还不能说心理学是一门规范科学。心理学不是一门规范科学，那么能否成为一门规范科学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是困难的。有两种可能性摆在我们面前：第一种可能性是，假定库恩的理论是正确的，心理学也可以和其它科学一样，成为规范的科学。虽然心理学已经奋斗了100年，至今还没有成为规范科学。甚至公认的重要理论，如进化论、条件反射理论，都没有导致关于人的心理本质的系统观，它只有一定数量的规律性知识。心理学的很大部分仍处于前范型阶段（preparadigmatic stage）。这只能说明探索心理现象的艰巨性，并不能说明心理学已不能成为规范科学。我们相信心理学终有一天要成为规范科学，只是这个日期还没有来到。心理学要出现一个范型，需要加强方法论的研究，提高学术标准。从认知心理学的发展来看，出现一个范型，使心理学成为规范科学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另一种可能性是，库恩的分析并不完全适合心理学。鉴于人类心理活动的高度复杂性，心理学的发展不服从于库恩的规律。库恩的科学发展观是围绕那些经典的“精确”科学（exact science）总结出来的。这些科学中的范型适合于库恩的体系，并可用它的方法加以检验，而用传统科学的发展史的统一模式来套心理学这门新兴的科学将会遇到困难。换句话说，心理学思想的发展可能不适合库恩所勾画的演化过程。这种可能意味着心理学是一门特殊的科学。心理学只有局部规律，没有整体规律。或者说，心理学是一门多范型科学（multiparadigmatic science）。在心理学中有生物学和社会学两种观点，两种观点的始终并存，没有一种科学思想体系可以把两部分内容统一起来。在上述两种可能性中，我们希望第一种情形会出现，哪怕需要经历极为艰苦的历程，心理学终能成为一门独立、统一的科学。这一天的到来将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日子。我们绝不希望心理学出现分裂的局面。人类的心理活动是世界上存在的最复杂的过程。产生心理活动的器官——大脑内部具有千百亿个神经细胞，也是一个最复杂的机制。从各方面来说，人的心理活动是科学探索的最后前沿。虽然如此，只是在最近20、30年，随着脑科学和认知心理学的新进展，人们才认识到对大脑和心理活动的了解是多么贫乏。这一点少得可怜的知识是通过冲破行为主义的枷锁而得来的。现在，心理学把心理的内部过程作为对象进行认真的研究。认知过程不仅被看成是真实的，而且人是通过一系列具体步骤获得信息的，于是开拓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新领域。探究人的心理活动的奥秘是人类最后的，也是最重大的科学挑战。这一战役把过去许多没有联系的科学汇聚到一起来，其中有脑科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语言学、人类学、习性学、遗传学、神经生理学、社会生物学和哲学。这次战斗将会取得辉煌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