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演员张敏:关于周邦彦、秦观的“以赋为词”？

周邦彦发展了柳永以赋为词的铺叙手法，兼取秦观词的柔婉贺铸词的艳丽，综合形成自已善于勾勒，妙于剪裁，精巧工丽的典雅作风。周邦彦工于倚声填词，用歌词自身的节奏变化体现燕乐乐音运动的旋律，用文字的声律应和乐曲的音调，达到词与乐的完美结合。

所谓“赋”，一是指诗歌的一种表现手法，即“诗六义”中其二曰“赋”；一是指由“赋”这种表现手法发展而来的有别于诗、骚的一种文体，所谓“赋也者，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也”、[1]“不歌而诵谓之赋”。[2]赋作为表现手法和文体，具有何种性质？不妨看看前人的解释：

郑玄《周礼·大师》：“赋之言铺，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

陆机《文赋》：“赋体物而浏亮。”

挚虞《文章流别论》：“赋者，敷陈之称，古诗之流也。……故有赋焉，所以假象尽辞，敷陈其志。”

刘勰《文心雕龙·诠赋》：“《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

钟嵘《诗品序》：“诗有三义焉。……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

朱熹《诗集传》：“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楚辞集注·离骚序》注：“赋则直陈其事，比则取物为比，兴则托物兴词。”

综上所述，“赋”约略包含三义：

一、敷陈其事。或曰“直陈其事”。

二、体物写志。或曰“寓言写物”。

三、铺采摛文。或曰“假象尽辞”。

“赋”作为诗的一种表现手法，主要体现为第一义，即敷陈其事，《诗经》、汉魏乐府、唐古体诗与新乐府中都大量采用了赋的这一表现手法。而作为一种文体，则三义兼备。这在铺张扬厉、写物图貌的汉赋中最为突出。故袁行霈先生说：“诗者缘情，赋者体物；诗不忌简，赋不厌繁；诗之妙在内敛，赋之妙在铺陈；诗之用在寄兴，赋之用在炫博。”[3]

人们通常说的“以赋为词”，主要是指“赋”的第一义，即铺陈叙事。如袁先生说：“《文心雕龙·诠赋》曰：‘赋者，铺也。’赋这种文学体裁的主要特点即在于铺陈。所谓‘以赋为词’，就是用铺陈的方法写词。柳永最先在词里融入了赋的写法……然而以赋为词，柳永还只是一种尝试，周邦彦继柳永之后将这种写法加以发展，才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4]（P338）叶嘉莹先生也曾把宋词中的“赋化”归之为周邦彦。[5]本文则想通过梳理赋之“敷陈、体物、铺采”三义在宋词中的运用，寻找其发展脉络，说明柳永词实际才最符合“赋法”之本意。并对宋人“以赋为词”之原因，作一些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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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勰《文心雕龙·诠赋》。

[2] 班固《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论》。

[3] 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卷。

[4] 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

[5] 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