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2饰品升级槽:老舍-<母亲>简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科新闻网 时间:2024/05/10 11:50:49
<我的母亲> 老舍 简介

一、老舍—《我的母亲》简介
《我的母亲》是老舍先生在得到母亲去世一年的消息后,饱含血泪,第一次详尽地回忆了母亲的身世,自己艰难的降生,父亲的死亡,家庭在八国联军烧杀北京时所遭遇的不幸,母亲撑持家境的坚强与酸辛,终生的刚强与贫苦。
文章语言质朴,情感浓烈,充满着浓郁的人文气息。
全篇被一种不加修饰的感人挚情所萦绕,向我们呈现了一位爱子无痕,润物无声的母亲形象,表达了作者对母亲深深的敬意与怀念,是老舍先生最为优秀的一篇散文作品。

这篇散文发表在1943年4月《半月文萃》第九、十期合刊上。

老舍自幼丧父,由母亲独自带大,和母亲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老母病逝于1942年夏季,在北平。当时老舍孤身一人在大后方从事抗战文艺创作和组织工作。最初家人没敢把母亲病亡的消息立即告诉他,害怕加重他的孤独痛苦。拖了半年,才在家信里透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老舍每次接到家信都不敢立即打开,怕有不幸的消息。老舍已然为一种不祥之兆所笼罩,因为有一年的时间,家信中再也没有提及母亲的起居情况。老舍忆及当时的心情时说:“我疑虑,我害怕。我想像得到,没有不幸,或家中念我流亡孤苦,不忍相告。”12月26日收到家信,老舍仍不敢拆读,临睡之前,才打开,这时,母亲去世已一年了。老舍回忆说:“我廿三岁,母亲要我结婚,我不要……廿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第二次打击。”母亲七十大寿那天,老舍还在异域。这一年,老舍在母亲寿日前写信回去,却得到母亲去世一年的消息……于是,他饱含血泪,第一次详尽地回忆了母亲的身世,自己艰难的降生,父亲的死亡,家庭在八国联军烧杀北京时所遭遇的不幸,母亲撑持家境的坚强与酸辛,终生的刚强与贫苦。

《我的母亲》是为纪念母亲而写的, 是老舍先生最为优秀的一篇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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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附原文

我的母亲
作者:老舍

母亲的娘家是在北平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土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匠的,和当巡察的。他们虽然是农家,却养不起牛马,人手不够的时候,妇女便也须下地作活。
对于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早已去世。至于更远的族系与家史,就更不晓得了;穷人只能顾眼前的衣食,没有功夫谈论什么过去的光荣;“家谱”这字眼,我在幼年就根本没有听说过。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勤俭诚实,身体也好。这一点事实却极重要,因为假若我没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我之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
母亲出嫁大概是很早,因为我的大姐现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而我的大甥女还长我一岁啊。我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但能长大成人的,只有大姐,二姐,三哥与我。我是“老”儿子。生我的时候,母亲已四十一岁,大姐二姐已都出了阁。
由大姐与二姐所嫁入的家庭来推断,在我生下之前,我的家里,大概还马马虎虎的过得去。那时候定婚讲究门当户对,而大姐丈是作小官的,二姐丈也开过一间酒馆,他们都是相当体面的人。
可是,我,我给家庭带来了不幸:我生下来,母亲晕过去半夜,才睁眼看见她的老儿子——感谢大姐,把我揣在怀里,致未冻死。
一岁半,我把父亲“克”死了。兄不到十岁,三姐十二三岁,我才一岁半,全仗母亲独力抚养了。父亲的寡姐跟我们一块儿住,她吸鸦片,她喜摸纸牌,她的脾气极坏。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人家洗衣服,缝补或裁缝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绿瓦盆。她作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与三姐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柜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与夹竹桃,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哥哥似乎没有同我玩耍过。有时候,他去读书;有时候,他去学徒;有时候,他也去卖花生或樱桃之类的小东西。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我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而只觉得与他很生疏。与母亲相依如命的是我与三姐。因此,她们作事,我老在后面跟着。她们浇花,我也张罗着取水;她们扫地,我就撮土……从这里,我学得了爱花,爱清洁,守秩序。这些习惯至今还被我保存着。
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钱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的给他们温酒作面,又给她一些喜悦。遇上亲友家中有喜丧事,母亲必把大褂洗得干干净净,亲自去贺吊——份礼也许只是两吊小钱。到如今为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尽管生活是这么清苦,因为自幼儿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时常闹脾气。她单在鸡蛋里找骨头。她是我家中的阎王。直到我入中学,她才死去,我可是没有看见母亲反抗过。“没受过婆婆的气,还不受大姑子的吗?命当如此!”母亲在非解释一下不足以平服别人的时候,才这样说。是的,命当如此。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当如此。她最会吃亏。给亲友邻居帮忙,她总跑在前面:她会给婴儿洗三——穷朋友们可以因此少花一笔“请姥姥”钱——她会刮痧,她会给孩子们剃头,她会给少妇们绞脸……凡是她能做的,都有求必应。但是,吵嘴打架,永远没有她。她宁吃亏,不逗气。当姑母死去的时候,母亲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哭到坟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侄子,声称有承继权,母亲便一声不响,教他搬走那些破桌烂板凳,而且把姑母养的一只肥肉鸡也送给他。
可是,母亲并不软弱。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后入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平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性格,也传给了我。我对一切人与事,都取和平的态度,把吃亏当作当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画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敢不去,正像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二十位教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当我在小学毕了业的时候,亲友一致的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勤劳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的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宿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说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她不辞劳苦,只要儿子有出息。当我由师范毕业,而被派为小学校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我入学之后,三姐结了婚。母亲对儿女都是一样疼爱的,但是假若她也有点偏爱的话,她应当偏爱三姐,因为自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和三姐共同撑持的。三姐是母亲的右手,但是母亲知道这右手必须割去,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当花轿来到我们的破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就和冰一样的凉,脸上没有血色——那是阴历四月,天气很暖,大家都怕她晕过去。可是,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的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学校,家中只剩母亲自己。她还须自早至晚的操作,可是终日没人和她说一句话。新年到了,正赶上政府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泪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当日孤独的过那凄惨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会再候盼着我了,她已入了土!
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投下的轨道一直前进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我廿三岁,母亲要我结婚,我不要。我请来三姐给我说情,老母含泪点了头。我爱母亲,但是我给了她最大的打击。时代使我成为逆子。廿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以第二次打击。在她七十大寿的那一天,我还远在异域。那天,据姐姐们后来告诉我,老太太只喝了两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说出来。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平又像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到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像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详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去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像得到,没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三、相关资料

老舍《我的母亲》赏析:

在这篇散文里老舍是从母亲的身世谈起的。这样追本溯源,使文章富于情节的发展变化,虽是散

文笔法,却像小说一样能引人入胜。情节感是本文的一个特色,也是老舍作为天才的小说家、戏剧家

的本色,娓娓谈来,每一点竟然都令人感到饶有兴味。这种情节感不仅没有削弱文章的真实性,反而

使那些热爱老舍并且希望了解他的人们,找到了关于他的母亲及其亲人们的最可靠的资料。

老舍沿着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的线索,形象地写出母亲的种种优秀品质。从“勤

俭诚实”到“终年没有休息”,从“好客的习性”到“最会吃亏”,从“有求必应”到“并不软弱”的

“软而硬的性格”,没有一句是落不到实地的溢美之词,没有一句后面不跟着一种具体、鲜明、生'动的

形象。这便是本文的另一个特色——形象感。许多细节描写给人们的印象是难以磨灭的。例如“她的

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寥寥数笔,一位“做

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的勤勉的劳动妇女的形象已是惟妙惟肖。话剧 ( 大平湖 ) 中在表现母亲的形象

时便从这两句中去体味,可以想见这一形象曾在剧作家的心灵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震颤。另外, 当舅

父与表哥们“自己掏钱买酒肉食”时,‘母亲竟“脸上羞得绯红”。内心的倔强好胜,在白描笔法中却

得到有力体现。母亲的无私,还表现在对三姐的出嫁, “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

“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的走去”。这一幕,对于母亲来说,是悲壮的。最催

人泪下的,是母亲在除夕之夜的感情变化,从一. b4 笑”、一“愣”、一“叹”到“递给我一些花生”,

说一句“去吧,小于”,母亲的音容笑貌尽在眼前,感情变化的层次跌宕有致。泪遮迷了老舍的眼,

读者也不免为之鼻酸。形象感,是作为小说家、戏剧家的老舍对母亲的报答。

除了形象感和情节感之外,文中还有不少谈及作者自身和自己感想的议论,在回忆文章中,这是

不可缺少的。虽然是写母亲,是写一位普通的妇女,但她毕竟又有其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她为中华

民族生养了一位伟大的作家,给他以“生命的教育”,使他在性格、习惯、为人处世等等各方面都得

到一种可贵的积淀了中华民族几千年优良传统的美德。在这方面,直抒胸臆实在是言其所不能不言。

人们希望知道老舍何以为老舍,于是老舍用这些议论托出了为常人所不知道的一份潜在的答案。老舍

称母亲是“真正的教师”,并在结尾一段,用近乎排比的句式写下母亲对于他的根本意义,这样就使

人们自然地将对老舍的热爱转化为对其母亲的崇仰和缅怀。

全文从平静的语调开始,感情愈来愈浓厚,情调愈来愈深沉,语气愈来愈激动,句势愈来愈紧

促,直至捶胸顿足式的大声呼唤, “心痛 ! 心痛 ! ”赤子之心,溢于篇外;戛然而止,余味无穷。

http://asp.6to23.com/hechuhong/b2no1zl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