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井芽衣番号作品截图:汪曾琪大淖纪事是怎么样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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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淖记事》的后记

  朱金晨

  小时候每到仲夏时节,总有串街走巷的小贩在叫卖高邮咸蛋,还有正月里去逛元宵灯节,总能见到这样一条谜语:谜面是“航空信”,谜底为“高邮”……这些都是我孩提时关于高邮的一些肤浅的印象。

  然而,真正使我与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碰撞出心灵火花的,还是20世纪80年代读了汪曾祺的名篇《大淖记事》:“淖,是一片大水。说是湖泊,似还不够,比一个池塘可要大得多,春夏水盛时,是挺为浩淼的。”他笔下的大淖,四季色彩不同,展现出一幅幅泻霞流彩的苏北风俗人情画,曾不知吸引了多少像我这样的读者。我对那片神奇土地的向往也就从那日起。

  早几年,我与上海文学界的几位作家应邀去高邮采风。但那次行色匆匆,加之主人也没安排去看大淖,只好客随主便了。后来有人告诉我,大淖就在城北大淖巷一带,已不是“一片大水”了,县城城区不大,自己很好找到的……听了这话,我后悔了好一阵子。不过,那次也有收获,毕竟几十年后我又一次浸染在故乡高邮亲切的乡音之中。

  学而不倦的汪先生从童年时代起,大脑里就充满了对“淖”这个汉字的疑团:整个高邮县居然没几个人认得这个“淖”字,一般人都写作“大脑”,这个地方跟人的大脑能有什么关系呢?走上文学道路后,汪曾祺时常想写写大淖这个地方的人和事,终究因为这个冷僻的“淖”字缠绕在心头,一时又无法说清它的字义而无奈作罢。后来,他下放到了张家口坝上劳动,塞外的生活让其恍然大悟,原来这“淖”字是蒙古语,其意指大大小小的一片水,“大脑”正是“大淖”之误。这对于高邮来说,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汪先生日后只要言及大淖,未免为此有些得意:“我敢说,这个地方正是我给它正了名的。”遗憾的是,他直至离开这个世界前,还是苦苦地未能解开另一个谜团,那就是在苏北里下河地区为什么只有大淖用蒙古语作了地名,且高邮县境内再也没有别的叫做什么淖的地方了。

  第二次成行高邮,是在前年夏日,我去苏北参加笔会,回来途经高邮,特地下了车,准备明天上午去看了大淖后再打道回沪。谁知晚上,在与高邮几位文友把壶小酌后,我又改变主意决定不去了。酒酣茶浓之中,他们告诉我,有位香港作家读了《大淖记事》后,曾当面跟汪曾祺提出要到高邮去看看,不是去看秦少游曾游过的“文游台”,也不是去看大运河边的古驿站,而是他笔下那个充满苏北水乡风情的大淖。不料素来好客的汪先生这次却冷冷地拒绝了对方:不能看,就如同我自己一样。先生的不言之言人们都听得懂。20世纪80年代后重返家乡的他,面对着那一片生了锈水的大淖,再也寻不着童年的那种感觉了,可他又不愿用任何一个不美好的字眼来破坏心中对大淖的那份神圣感情,他耽心别人一旦去了,会改变在他的小说中出现的那个大淖的美好形象。

  世上许多事物都是有了距离才会产生美感,一旦走近了,反而感到不那么美了。我想即使大淖没有容纳过多的岁月沧桑也会这般的……但无论如何,没有汪曾祺,没有《大淖记事》,高邮的大淖也许永远默默无闻,也许永远不及高邮咸蛋那么远近闻名。

  大淖记事 ——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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