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腰三角形判定:那位好心人有艺术设计欣赏相关的论文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科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11:43:41
是关于设计艺术方面的,由那位好心的人给指点一下呀?

答记者梦野问

  时 间:2004-11-15 作 者:高建群

  问:《遥远的白房子》是你的成名作,就小说艺术特色讲,你最满意的是哪一部?

  答:不怎么好说,几部风格都不一样。《遥远的白房子》,从小说技巧方面说,比较圆满。蒋原伦先生在《文艺报》撰文说,这部小说给小说创作带来了很多值得研究的话题。“白房子”的姊妹篇《伊犁马》,发表在1989年的《开拓》文学上,这部小说的思辨色彩比较浓,学者型的。《雕像》刊于1991年《中国作家》,是雍容大度式的作品。接下来,我想着重谈一下《最后一个匈奴》,这部长篇小说吸收了先前小说的所有优点,就我目前的能力来说,所能掌握的技巧,无所不用其极。但今天看来,还是不尽人意的。写小说,只是处于摸索阶段。海明威说,他在小说艺术面前永远是个学徒,这话看来不是谦虚。我的下一部,相信会比以前好一些。

  问:有人说,作为陕北的儿女,搞文学,首先应从民歌和信天游中吸取营养。你如何理解?

  答:当然应该从民歌和信天游中汲取营养。但这样往往会使人的注意力只集中到民歌和信天游上。一部优秀的作品,是对人类命运,对其地方生存状态的研究;同时也是作家深刻的生命体验,所以,我们应该认真生活,诚实生活,最主要的是概括生活,提炼生活。作为.一个生活气息浓郁的作家-定是由生活?在土地上的文化背景培养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研究民歌和信天游时,我们不要在作品里把它当作浪漫的摆式,而要成为表现人物命运的一都分。应该是这样。

  问:你深居简出写小说已多年,你觉得你付出的最大代价是什么?

  答:最大的代价就是我比我的同龄人大了5至10岁。这样,我的寿命就会缩短。作品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创作是一种燃烧。

  问:时下,纯文学已走入低谷,但你的长篇力作《最后一个匈奴》已轰动文坛,你怎样看待这种现象?

  答:一个有教养的民族和一个有教养的人决不排斥真正的文学。如果说读者不喜欢纯文学乃至排斥纯文学,那责任在作者而不在于读者;读者是最聪明的,丝毫的不诚实都瞒不过他。

  问:据不完全统计,全国有二万多个文学社团和新闻社团,好些中学生已放弃功课,而弄文学,你觉得合适吗?

  答:不合适,很不合适。我曾对好些学生尤其是农村学生谈过。马克思说过:人首先必须有了衣食住,然后才能从事社会活动。中学阶段应努力学好功课,给自己个饭碗,不致将来饿死。,文学是闲人的营生。我希望不要太热衷社团。人类有很多知识需要我们继承和掌握,小小年纪,不要过早挥霍,来日方长,定会大有作为。

  问:近年,你准备实现的最大目标是什么?

  答:作为我来说,后半年要把长篇小说《最后一个匈奴》改编成电视连续剧。次年主要写小说,大的构思是做到一年一个长篇,要写10年,写到50岁。

  然后不再写长篇,重点写一些散文、诗歌。我的长篇小说主要是以陕北为背景,再就是我入伍的地方,新疆中苏边界上的体裁,我已经和作家出版社签了合同,下一步写作长篇小说《回头约》、《要塞》。

  问:你对热心的文学青年,寄予何种希望?

  答:文学创作是很艰难的创造性劳动。写作一定要有打持久战的精神;再一个就是不要飘浮,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骄傲了,就会对人产生排斥感,这样吸收生活中的营养就很困难。向别人学习是很重要的。半途而废的作家或者说长不大的作家,代发现原因大都在自身。自身的弱点克服不了,就很难进步。把文学作为敲门砖的人或满足于一知半解夸夸其谈的人,与诚实的文学是背道而驰的。我总感觉,每个诚实创作的人都会成功的。我如何个死法,最简单的办法是从阳台上跳下去。我居住在四楼。四楼到地面,很有一段距离的,因此,只要跳下去,是能够保证实现目的的。但是这里有一个麻烦,阳台前面,横了许多的电线,因此既要跳楼,又要不触及电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可不愿被电击,也不愿意让电线短路,惹得这半条街的电视机,电冰箱被烧坏。

  最主要的,我不愿想起那玉体横陈街头时的惨状。儿子还小,他抱不动我,妻子生来胆小,连一只老鼠也害怕,看见吡牙裂嘴,不成人形的我,她一定会从心里暗暗埋怨的。而这又给人们增加了许多的口舌,给报纸增加了一条花边新闻。这些与我的淡泊处世。世我两遗的人生态度是相违的。因此,跳楼一项,明显地不可取。我曾经见过一个伟大的死者,是一个县城的乞丐。他依靠县城的几家餐馆,和一群卫兵似地立在街头的垃圾桶而活着。他居住在一孔土窑里。后来有许多日子,人们发现他不见了。原来,他觉得自己大限不远了。就用一生的积蓄买了些破砖头,一点一点地、颇有风度地将窑口封住了。窑口封住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大行的那一天。这个事情曾长期地被传为美谈。剔除了其间的人生凄苦与人间凄凉,就这件事本身来说,委实是一件罗曼蒂克的事情。我想,如果我们大家有意去死的话,都不妨效仿之。我当然会是效仿者之一,或者是“直追先贤”。

  但是问题是我没有一孔自己的窑洞,我的这个居室是房产局的。因此,房产局是不会让我安安静静地去死的,隔三过五,它会来收房租,它也绝不允许将自己辛辛苦苦盖起来的楼房充当你的坟墓。再则,左邻右舍也不会答应的,房间里恶臭涌出,尽管这里你已非你,在我之后那怕洪水滔天!但是,邻舍们都是些好人,生性善良的我,不愿意这样做。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间居室非我一个所有,我还有老婆孩子,“家室之累”,这句成语看来没有自造。

  “人是怎么死的?”这个命题左拉用它作了不少的文章,托尔斯泰似乎也有一篇这样的小说。但是较之他们,我新近有了一个大发现。这个发现不是说人是怎么死的,而是说,人的这个或曰“受之父母”的贵体或日“臭皮囊”的东西,它是怎样死的,这些部件中那一部分先死。这个发现是父亲之死告诉我的。父亲死在去年的这个时候。

  自然,人一直在死。譬如,你在早晨不经意地用梳子梳落的那根头发。你在前一刻还百般爱抚它,擦些头油,吹成卷,等等等等,因为它是你的一部分,突然,它被扯断了,你的血不再滋润它。它与最肮脏的秽物一起躺在垃圾桶里去了。譬如,你的牙齿。我在牙齿方面是个最有发言权的人,因为牙常掉,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年纪轻轻的,长了口老人牙”!我的第一颗牙掉在阿尔泰草原上,是一次掉马留给我的纪念事。它大约已经成为一块沙砾,在草原的某一处闪闪发光,当游人以手加额,盛赞这一块辽阔美景时,其实它成为被盛赞的许多分之一。我在写一部大部头作品时,掉了三颗牙,它们的每一次离我而去,都使我的面容在此一刻衰老了许多。附带说一句,在掉了三颗牙的同时,我还掉了十三斤肉,这十三厅都是什么,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呢?怎么说声没有了,磅秤上就没有了。包饺子,十三斤内也足够包一阵子的。因此,至今我还纳闷这件事。

  父亲住了几个月院。这天夜里,又是蜷作一团,一宿没睡。早晨,母亲端个痰盂,为父亲接尿。途中,她突然变脸失色,她扭过头来,悄声对我说:你父亲不行了,活不过中午了,你看那东西。母亲的手抬埋过无数的死人,她的经验,加上老辈子传下来的经验,告诉她,人老是从生殖器先老的。父亲果然没有活过中午,而至于生殖器,它变成怎样的呢?原来,它完完全全地缩回身子里去了。仿佛变成一个女器,只两个睾丸,像两个李核似的,软软地耷拉在那里。用这种家常事情打搅读者,真是一种罪过。好在知趣的作者现在打算谈点愉快的事情了,他明白贫乏的生活能刺激梦想;他明白庄严的话题最好再给它蒙上一层玫瑰色,因此,他现在想谈一谈他为自己设计的一种罗曼蒂克式的死亡方法。这种方法是由于一位叫玛格丽特的法国女作家的一段话引起韵:“有一天,当我老了,很老很老了我在巴黎街头遇见了你。你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你爱以前年轻的我,但是,你更爱我现在备受岁月摧残的斑驳面容!”我有过许多读者,而其间不乏女读者。在贫乏的生活和孤独的守望中,我常会得到一封用绢秀的笔迹和火热的激情写来的信。这些信每每令我热泪盈眶,意识到我没有被遗忘,世界每隔一段就打发一个人来问侯我一下。对于那些来自远处的信件,我同样以一个青年人才有的言辞和热情去回应它,因为它没有危险;对于那些近些的,或者乘火车一天就可以到达我居处的来信者,我在阅读的同时,有一种危险正在迫近的感觉,我只能缄默地、无比痛苦地将它压在书桌的底层,或者夹在一本书的缝隙。是的,有一天,当我老了,步履蹒跚的我,将拉着一根拐杖,辞别了家人,去拜访我的这些无比亲爱的读者们,我将以一位老年人的口吻,向她们讲述在过去的年代里,她们带给我的温暖、激情和一度的想入非非。我将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们,我爱她们,我在过去的日子里曾为她们祝福。“永恒的性引领我们前进!”这句话将会一直挂在我的唇边。最后,我将来到东海,我在那里坐化而仙,我希望在那一刻有海市蜃楼。哦,好美丽的海市蜃楼!

  1993.4.10

你命真是不好~
我刚把它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