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中国外贸形势:水浒传的常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中科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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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____(作者) ____(主要人物) ____(人物性格) ____(相关故事情节)

水 浒 传

作者:施耐庵

《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江湖豪客传》。根据宋金元时期宋江起义的故事加工编成话本,200多年后,施耐庵根据话本、民间故事、戏曲写出中国第一部长篇白话小说《水浒传》,在我国白话文学的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水浒传》对封建社会的一切,几乎都有涉及,医卜星相、勾栏瓦舍、吹拉弹唱等等,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北宋时期社会生活各方面的风俗画卷,清代著名小说理论家金圣叹说“别一部书,看过一遍即休,独有《水浒传》,只是百看不厌......”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塑造了一批啸聚江湖,仗义行侠的绿林好汉的独特性格和各人被逼上梁山的成长道路。108个英雄好汉,每人有每人的语言,通过这些语言,人物的迥异性格被刻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李逵的心粗胆大,率直忠诚,鲁达的粗中有细,仗义刚正,武松的勇武利落,心思精细,林冲的忍让,宋江的谦恭,吴用的足智多谋,通过他们的语言,无不让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全书大故事套小故事,长篇中孕含短篇,至今仍然影响着众多文艺作品。小说语言生动活泼,高潮迭起,可读性极强,是中国长篇侠义小说的鼻祖,明清侠义小说,以及当代武侠小说,都可以看到《水浒传》的影响。

除了对文学的影响,《水浒传》的故事和人物涉入了许多艺术领域,500年来,各门类艺术家永远怀着狂热的心境对《水浒传》进行着一次次再创造,曲艺、戏剧、电影、电视、绘画、雕塑已成为我们文化生活中巨大的内容。

次日早起来,叫庄客挑了,两个取路望五台山来。

辰牌已后早到那山下。

赵员外与鲁提辖两乘轿子抬上山来,一面使庄客前去通报。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迎接。

两个下了轿子,去山门外亭子上坐定。

寺内智长老得知,引着首座,侍者,出山门外来迎接。

赵员外和鲁达向前施礼。

智真长老打了问讯。

说道:“施主远出不易。”

赵员外答道:“有些小事,特来上刹相浼。”

智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

赵员外前行,鲁达跟在背后。

当时同到方丈。

长老邀员外向客席而坐。

鲁达便去下首坐禅椅上。

员外叫鲁达附耳低言:“你来这里出家,如何便对长老坐地?”

鲁达道:“酒家不省得。”

起身立在员外肩下。

面前首座,维那,侍者,监寺,知客,书记,依次排立东西两班。

庄客把轿子安顿了,一齐将盒子搬入方丈来,摆在面前。

长老道:“何故又将礼物来?寺中多有相渎檀越处。”

赵员外道:“些小薄礼,何足称谢。”道人,行童,收拾去了。

赵员外起身道:“一事启堂头大和尚∶赵某旧有一条愿心,许剃一僧在上刹,度牒词
簿都已有了,到今不曾剃得。今旦这个表弟姓鲁,是关内汉出身;因见尘世艰辛,情愿弃
俗出家。望长老收录,大慈大悲,看赵某薄面,披剃为僧。一应所用,弟子自当准备。万
望长老玉成,幸甚!”

长老见说,答道:“这个因缘是光辉老僧山门,容易,容易,且请拜茶。”

只见行童托出茶来。

茶罢,收了盏托,真长老便唤首座,维那,商议剃度这人;分付监寺,都寺,安排斋
食。

只见首座与众僧自去商议道:“这个人不似出家的模样。一双眼却恁凶险!”众僧
道:“知客,你去邀请客人坐地,我们与长老计较。”

知客出来请赵员外,鲁达,到客馆里坐地。

道座众僧长老,说道:“却才这个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恶,相貌凶顽,不可剃度他,
恐久后累及山门。”

长老道:“他是赵员外檀越的兄弟。如何撤得他的面皮?你等众人且休疑心,待我看
一看。”

焚起一柱信香,长老上禅椅盘膝而坐,口诵咒语,入定去了;一炷香过,却好回来,
对众僧说道:“只顾剃度他。此人上应天星,心地刚直。虽然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久后
却得清净。证果非凡,汝等皆不及他。可记吾言,勿得推阻。”

首座道:“长老只是护短,我等只得从他。不谏不是,谏他不从便了!”

长老叫备齐食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
斋罢,监寺打了单帐。

赵员外取出银两,教人买办物料;一面在寺里做僧鞋,僧衣,僧帽,袈裟,拜具。

一两,日都已完备。

长老选了吉日良时,教鸣钟击鼓,就法堂内会大众。

整整齐齐五六百僧人,尽披袈裟,都到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

赵员外取出银锭,表里,信香,向法座前礼拜了。

表白宣疏已罢,行童引鲁达到法座下。

维那教鲁达除下巾帻,把头发分做九路绾了,捆揲起来。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

鲁达道:“留下这些儿还酒家也好。”

众僧忍笑不住。

真长老在法座上道:“大众听偈。”

念道:“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

长老念罢偈言,喝一声“咄!尽皆剃去!”

剃发人只一刀,尽皆剃了。

首座呈将度牒上法座前请长老赐法名。

长老拿着空头度牒而说偈曰:“灵光一点,价值千金;佛法广大,赐名智深。”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转将下来。

书记僧填写了度牒,付与鲁智深收受。

长老又赐法衣,袈裟,教智深穿了。

监寺引上法座前,长老与他摩顶受记,道:“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奉正法,三要皈
敬师友∶此是“三皈。”“五戒”者∶一不要杀生,二不要偷盗,三不要邪淫,四不要贪
酒,五不要妄语。”

智深不晓得戒坛答应“能”“否”二字,却便道:“酒家记得。”

众僧都笑。

受记已罢,赵员外请众僧到云堂里坐下,焚香设斋供献。

大小职事僧人,各有上贺礼物。

都寺引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背后选佛场坐地。

当夜无事。

次日,赵员外要回,告辞长老,留连不住。

早斋已罢,并众僧都送出山门。

赵员外合掌道:“长老在上,众师父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卤直人,早晚
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觑赵某薄面,恕免,恕免。”

长老道:“员外放心。老僧自慢慢地教他念经诵咒,办道参禅。”

员外道:“日后自得报答。”

人丛里,唤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
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来。”

智深道:“不索哥哥说,酒家都依了。”

当时赵员外相辞了长老,再别了众人上轿,引了庄客,托了一乘空轿,取了盒子,下
山回家去了。

当下长老自引了众僧回寺。

卑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
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

禅和子道:“善哉!”

智深喝道:“团鱼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

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好吃,那得苦也?”

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繇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
道:“长老说道他后来证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
见识。”

禅和子自去了。

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要
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侍者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礼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
人!”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

自此无人敢说。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智深久静思动。

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
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
教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口中淡出鸟
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山来,上盖着桶盖。

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镟子,唱着上来;唱道∶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

风吹起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挑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

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

智深道:“兀那汉子,你那桶里甚么东西?”

那汉子道:“好酒。”

智深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和尚,你真个也作是耍?”

智深道:“酒家和你耍甚么?”

那汉子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
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
去。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真个不卖?”

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

智深道:“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

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

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

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

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

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讨钱,把酒分做两半
桶,挑了,拿了镟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只说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
来。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露出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
来。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
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

禅和子道:“善哉!”

智深喝道:“团鱼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

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好吃,那得苦也?”

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繇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
道:“长老说道他后来证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
见识。”

禅和子自去了。

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要
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侍者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礼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
人!”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

自此无人敢说。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智深久静思动。

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
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
教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口中淡出鸟
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山来,上盖着桶盖。

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镟子,唱着上来;唱道∶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

风吹起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挑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

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

智深道:“兀那汉子,你那桶里甚么东西?”

那汉子道:“好酒。”

智深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和尚,你真个也作是耍?”

智深道:“酒家和你耍甚么?”

那汉子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
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
去。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真个不卖?”

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

智深道:“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

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

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

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

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

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讨钱,把酒分做两半
桶,挑了,拿了镟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只说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
来。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露出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
来。

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
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

禅和子道:“善哉!”

智深喝道:“团鱼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

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好吃,那得苦也?”

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繇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座劝
道:“长老说道他后来证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奈何,休与他一般
见识。”

禅和子自去了。

智深见没人说他,每到晚便放翻身体,横罗十字,倒在禅床上睡;夜间鼻如雷响;要
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侍者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个出家人礼面!丛林中如何安着得此等之
人!”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

自此无人敢说。

鲁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觉搅了四五个月,时遇初冬天气,智深久静思动。

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门来,信
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寻思道:“干鸟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离口;如今
教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使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口中淡出鸟
来!这早晚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山来,上盖着桶盖。

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镟子,唱着上来;唱道∶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

风吹起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挑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

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

智深道:“兀那汉子,你那桶里甚么东西?”

那汉子道:“好酒。”

智深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和尚,你真个也作是耍?”

智深道:“酒家和你耍甚么?”

那汉子道:“我这酒,挑上去只卖与寺内火工,道人,直厅,轿夫,老郎们,做生活
的吃。本寺长老已有法旨∶但卖与和尚们吃了,我们都被长老责罚,追了本钱,赶出屋
去。我们见关着本寺的本钱,见住着本寺的屋宇,如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真个不卖?”

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

智深道:“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

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

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镟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

无移时,两桶酒吃了一桶。

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

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讨钱,把酒分做两半
桶,挑了,拿了镟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只说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
来。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来,把两支袖子缠在腰下,露出脊上花绣来,扇着两个膀子上山
来。

看看来到山门下,两个门子远远地望见,拿着竹篦,来到山门下拦住鲁智深,便喝
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烂醉了上山来?你须不瞎,也见库局里贴着晓示∶但凡和
尚破戒吃酒,决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如门子纵容醉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
去,饶你几下竹篦!”

鲁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来旧性未改,睁起双眼,骂道:“直娘贼!你两个要打酒
家,俺便和你厮打!”

门子见势头不好,一个飞也似入来报监寺,一个虚拖竹篦拦他。

智深用手隔过,张开五指,去那门子脸上只一掌,打得踉踉跄跄,却待挣扎;智深再
复一拳,打倒在山门下,只是叫苦。

鲁智深道:“酒家饶你这厮!”

踉踉跄跄颠入寺里来。

寺得门子报说,叫起老郎,火工,直厅,轿夫,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从西廊下
抢出来,却好迎着智深。

智深望见,大吼了一声,却似嘴边起个霹雳,大踏步抢入来。

众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次后见他行得凶了,慌忙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鬲关
了。

智深抢入阶来,一拳,一脚,打开亮鬲。

二三十人都赶得没路,夺条棒,从藏殿里打将出来。

监寺慌忙报知长老。

长老听得,急引了三五个侍者直来廊下,喝道:“智深!不得无礼!”

智深虽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撇了棒,向前来打个问讯,指着廊下,对长老道:
“智深吃了两碗酒,又不曾撩拨他们,他众人又引人来打酒家。”

长老道:“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却说。”

鲁智深道:“俺不看长老面,酒家直打死你那几个秃驴!”

长老叫侍者扶智深到禅床上,扑地便倒了,地睡了。

众多职事僧人围定长老,告诉道:“向日徒弟们曾谏长老来,今日如何?本寺那容得
这个野猫,乱了清规!”

长老道:“虽是如今眼下有些罗噪,后来却成得正果。没奈何,且看赵员外檀越之
面,容恕他这一番。我自明日叫去埋怨他便了。”

众僧冷笑道:“好个没分晓的长老!”

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早斋罢,长老使侍者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尚兀自未起。

待他起来,穿了直裰,赤着脚,一道烟走出僧堂来,侍者吃了一惊,赶出外来寻时,
却走在佛殿后撒屎。

侍者忍笑不住,等他净了手,说道:“长老请你说话。”

智深跟着侍者到方丈。

长老道:“智深虽是个武夫出身,今赵员外檀越剃度了你,我与你摩顶受记。教你∶
一不可杀生,二烈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此五戒乃僧家常
理。出家人第一不可贪酒。你如何夜来吃得大醉,打了门子,伤坏了藏殿上朱红鬲子,又
把火工道人都打走了,口出喊声,如何这般行为!”

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

长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乱了清规?我不看你施主赵员外面,定赶
你出寺。再后休犯。”

智深起来,合掌道:“不敢,不敢。”

长老留住在方丈里,安排早饭与他吃;又用好言劝他;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
与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

但凡饮酒,不可尽倍。

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

便是小胆的人吃了也胡乱做了大胆,何况性高的人!再说这鲁智深自从吃酒醉闹了这
一场,一连三四个月不敢出寺门去;忽一日,天气暴暖,是二月间时令,离了僧房,信步
踱出山门外立地,看着五台山,喝采一回,猛听得山下叮叮当当的响声顺风吹上山来。

智深再回僧堂里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一步步走下山来;出得那“五台福地”的牌楼
来看时,原来却是一个市井,约有五七百户人家。

智深看那市镇上时,也有卖肉的,也有卖菜的,也有酒店,面店。

智深寻思道:“干干么!俺早知有这个去处,不夺他那桶酒吃,也早下来买些吃。这
几日熬的清水流,且过去看有甚东西买些吃。”

听得那响处却是打铁的在那里打铁。

间壁十家门上写着“父子客店。”

智深走到铁匠铺门前看时,见三个人打铁。

智深便问道:“兀,那待诏,有好钢铁么?”

那打铁的看鲁智深腮边新剃,暴长发须,戗戗地好惨濑人,先有五分怕他。

那待诏住了手,道:“师父,请坐。要打甚么生活?”

智深道:“酒家要打条禅杖,一口戒刀。不知有上等好么?”

待诏道:“小人这里正有些好铁。不知师父要打多少重的禅杖,戒刀?但凭分付。”

智深道:“酒家只要打一条一百斤重的。”

待诏笑道:“重了。师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师父如何使得动?便是关王刀,也
只有八十一斤。”

智深焦躁道:“俺便不及关王!他也只是个人!”

那待诏道:“小人据说,只可打条四五十斤的,也十分重了。”

智深道:“便你不说,比关王刀,也打八十一斤的。”

待诏道:“师父,肥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着小人,好生打一条六十二斤水磨禅
杖与师父。使不动时,休怪小人。戒刀已说了,不用分付。小人自用十分好铁打造在
此。”

智深道:“两件家生要几两银子?”

待诏道:“不讨价,实要五两银子。”

智深道:“俺便依你五两银子,你若打得好时,再有赏你。”

那待诏接了银子,道:“小人便打在此。”

智深道:“俺有些碎银子在这里,和你买碗酒吃。”

待诏道:“师父稳便。小人赶趁些生活,不及相陪。”智深离了铁匠人家,行不到三
二十步,见一个酒望子挑出在房檐上。

智深掀起帘子,入到里面坐下,敲着桌子,叫道:“将酒来。”

卖酒的主人家说道:“师父少罪。小人住的房屋也是寺里的,长老已有法旨∶但是小
人们卖酒与寺里僧人吃了,便要追小人们的本钱,又赶出屋。因此,只得休怪。”

智深道:“胡乱卖些与酒家吃,俺须不说是你家便了。”

那店主人道:“胡乱不得,师父别处去吃,休怪,休怪。”

智深只得起身,便道:“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

出得店门,行了几步,又望见一家酒旗儿直挑出在门前。

智深一直走进去,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卖与俺吃。”

店主人道:“师父,你好不晓事!长老已有法旨,你须也知,却来坏我们衣饭!”

智深不肯动身。

三回五次,那里肯卖。

智深情知不肯,起身又走,连走了三五家,都不肯卖,智深寻思一计,“不生个道
理,如何能彀酒吃?...”远远地杏花深处,市梢尽头,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

智深走到那里看时,却是个傍村小酒店。

智深走入店里来,靠窗y中U,便叫道:“主人家,过往僧人买碗酒吃。”

庄家看了一看道:“和尚,你那里来?”智深道:“俺是行脚僧人,游方到此经过,
要卖碗酒吃。”

庄家道:“和尚,若是五台山寺里师父,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智深道:“酒家不是。你快将酒卖来。”

庄家看见鲁智深这般模样,声音各别,便道:“你要打多少酒?”

智深道:“休问多少,大碗只顾筛来。”

约莫也吃了十来碗,智深问道:“有甚肉?把一盘来吃。”

庄家道:“早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

智深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地上看时,只见墙边砂锅里煮着一支狗在那里。智深
道:“你家见有狗肉,如何不卖与俺吃?”

庄家道:“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因此不来问你。”

智深道:“酒家的银子有在这里!”

便摸银子递与庄家,道:“你且卖半支与俺。”

那庄家连忙取半支熟狗肉,捣些蒜泥,将来放在智深面前。

智深大喜,用手扯那狗肉蘸着蒜泥吃∶一连又吃了十来碗酒。

吃得口滑,那里肯住。

庄家到都呆了,叫道:“和尚,只恁地罢!”

智深睁起眼道:“酒家又不白你的!管俺怎地?”

庄家道:“再要多少?”

智深道:“再打一桶来。”

庄家只得又舀一桶来。

智深无移时又吃了这桶酒,剩下一脚狗腿,把来揣在怀里;临出门,又道:“多的银
子,明日又来吃。”

吓得庄家目瞪口呆,罔知所措,看他却向那五台山上去了。

智深走到半山亭子上,坐下一回,酒却涌上来;跳起身,口里道:“俺好些时不曾拽
拳使脚,觉道身体都困倦了。酒家且使几路看!”

下得亭子,把两支袖子搦在手里,上下左右使了一回,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
柱上,只听得刮刺刺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摊了亭子半边,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
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颠抢上山来。

两个门子叫道:“苦也!这畜生今番又醉得可不小!”

便把山门关上,把拴拴了。

只在门缝里张时,见智深抢到山门下,见关了门,把拳头擂鼓也似敲门。

两个门子那里敢开。

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敲
门,却拿着拳头吓酒家!俺须不怕你!”

跳上台基,把栅刺子只一扳,却似撅葱般扳开了;拿起一折木头,去那金刚腿上便
打,簌簌地,泥和颜色都脱下来。

门子张见,道:“苦也!”

只得报知长老。

智深等了一会,调转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笑酒
家!”

便跳过右边台基上,把那金刚脚上打了两下。

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响,那金刚从台基上倒撞下来。

智深提着折木头大笑。

两个门子去报长老。

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

只见这首座,监寺,都寺,并一应职事僧人都到方丈禀说:“这野猫今日醉得不好!
把半山亭子,山门下金刚,都打坏了!如何是好?”

长老道:“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汉,”何况老僧乎?若是打坏了金刚,请他的施主赵
员外来塑新的;倒了亭子,也要他修盖。--这个且繇他。”

众僧道:“金刚乃是山门之主,如何把他换过?”

长老道:“休说坏了金刚,便是打坏了殿上三世佛,也没奈何,只得回避他。你们见
前日的行凶么?”

众僧出得方丈,都道:“好个囫囵竹的长老!--门子,你且休开门,只在里面
听。”

深在外面大叫道:“直娘的秃驴们!不放酒家入寺时,山门外讨把火来烧了这个鸟
寺!”

众僧听得,只得叫门子:“拽了大拴,繇那畜生入来!若不开时,真个做出来!”

门子只得捻脚捻手拽了拴,飞也似闪入房里躲了,众僧也各自回避。

只说z琐|智深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